Sunday, December 27, 1992

Oh! Mozart!

雖然我身邊的好友都說,要介紹Mozart或是他的音樂,非我這個瘋狂的 Mozart 迷莫屬。

Oh! Mozart!

1992-12-27

雖然我身邊的好友都說,要介紹Mozart或是他的音樂,非我這個瘋狂的Mozart 迷莫屬。但是,等到自己真的要來寫這樣子的一篇介紹時,才發現自己有多麼害怕把他寫壞了。自己挨罵 可不打緊,要是因此造成任何人對Mozart的誤解,那可是不得了的大罪呀!

去年1991是Mozart逝世二百週年紀念,Mozart旋風橫掃全世界;於是,除了各地舉辦的 Mozart紀念音樂會,Philips公司所灌的Mozart全集CD,及Barenreiter出版的總譜集, 與Saltzbug(Mozart出生地)擴大舉辦的Mozart的音樂節(有展覽、音樂會)之外,更有聰明的商人趁機推出 Mozart巧克力,Mozart木偶像,Mozart T-shirt....(嘻!我有一個朋友 每年生日都不忘送我一盒Mozart巧克力)再加上幾年前有部電影AMADEUS(阿瑪迪斯)將 Mozart傳奇性的故事以戲劇化的張力介紹給大家,使得Mozart去年在國內榮登知名度最高的「藝 人」。

但是,有趣的是,大部份的人應著二百逝世參與了一些活動,將Mozart傳奇的死因,怪異的個性,早逝的英年等話題掛在口邊 ,卻反而很少直接地去談到Mozart的音樂;更絕的是,在明年的1993 Tchaikovsky(柴可夫斯基)逝世百年尚未到來之前,這 股Mozart旋風竟如同過時的流行文化一般地消聲匿跡了!國內這種風氣,該是今天音樂教育失敗的最大證明。

說了上面這麼多,除了喚起大家幾年前對Mozart的關心外,也願意和大家「真正」地來分享 Mozart所留給我們這些最珍貴的「音樂遺產」。這些音樂本身,才真正是Mozart 之所以能亙古地留傳久遠的重點。而那些有趣的佚事,僅僅不過是虛偽附庸風雅者 所關心、所炫耀的皮毛罷了!

Mozart的年代夾在音樂史上古典時期其他的兩位大師(Haydn, Beethoven)中間。從 1756/01/27到1791/12/05,短短的三十五年間(更精確地說,是從六歲時的第一首小步舞曲至三十 五歲時未完成的安魂曲),他創作了六百五十件以上的作品,種類囊括幾乎所有的型式:從鋼琴獨奏曲、小提琴奏鳴曲、聲樂獨唱曲 到室內樂、交響曲、協奏曲、彌薩、歌劇、安魂曲....更難得的是在他創作的各時期,寫出的各型式的曲子,除了全部保持一定 的水準外,亦皆不乏精品。不像Beethoven在聲樂上的造詣不如其器樂作品水準,Haydn 則在他大量的作品中僅僅有數件流傳至今。雖然有人會反對我,但我還是要忍不住盲目地說,Mozart 的作品,我件件都喜歡!

他為數龐大的作品群,在Mozart本人仔細的記錄之下,幾近全部都能保存下來供後人研究、聆賞。有一位植物、礦物分類學家 Kochel (1800-77)首將Mozart所有的作品整理編排,依曲子完成的年代來編號,由 K.1 Minuet(小步舞曲)至K.626 Requiem(安魂曲)。近代又有音樂學者Einstein 以Kochel原表為藍本,用音樂學為基礎,加上後來的發現,重行增刪,得到今日常見的作品總表

我們常常可以聽到人用「清澈透明、純真自然」來形容他的音樂。Mozart的音樂在表面上的確相當地「簡單」,讓人聽起來細 毫沒有什麼困難,沒有Bach(巴哈)複音音樂那種複雜性,也沒有Beethoven般老愛給人「和平、奮鬥、救世界」的那種使命壓 力,更不是像Haydn那種簡單到我忍不住用「拙」來形容(顯然我這個Mozart 太過於主觀和偏激了);還記得AMADEUS電影中Salieri看到Mozart譜上雙簧管簡單的長音,確帶來如此 感人的樂音而感動的表情嗎?是的,Mozart正是如此。他所填入的音樂,就是那麼地「節省」,只消幾個音符,就能把人類最深最 深的情感譜出來。Oh!Mozart!

Mozart的早年(1773以前)是一連串的旅遊過程。他的父親Leopold帶著他到處巡迴演奏。 Mozart也在這個時期接觸到了各地不同風味、不同型式、不同特色的音樂──這些經驗,對他極為 重要。他日後的作品,融合了這些素材,故而有一種「世界性」(Universility)存在。這期間在另一方面給人的爭議卻是在他父親 的照顧之下,Mozart雖然在音樂上的天分無人能及,但在生活上的許多方面竟不如一般常人,這使得 Mozart的晚年(其實是三十出頭該是一般人的壯年吧?)過得非常辛苦。

在前往維也納之前的幾年(1774-1781)幾乎都是在他故鄉薩堡過的。這段期間, Mozart的作品逐漸成熟。另一方面,不羈的他和故鄉大主教的關係也日異惡化,終於在 1781年四月正式決裂,遷居維也納,開始了他最後的精華十年。

今日常聽見的作品,幾乎都是在最後十年完成的。雖然維也納市民對於Mozart 音樂遠不如布拉格市民來得熱烈和喜愛,但不可否認的,Mozart脫離了故鄉一切給他的束縛和壓力,的確寫出了 更多更好的作品。

將Mozart的一生,依照他居住地點來分期,或許是合理的。但是,Mozart 音樂和他個人生活,並沒有明顯的「寫照」關係。他作曲的過程並不像其他作曲家一樣,是在紙上完成的;而是在提 筆前,早已將作品寫作腦中,寫下來僅僅是為了供人演奏而已。也因此,他的樂念,並不容易找到明顯而絕對的前後關聯,是以,我 們常發現他作品中的某樂念,源自於十幾年前他在旅行中所聽到的音樂。故而,此種分期僅為了討論方便而為。另外,我很喜歡一位哲學教授「歐夸兒」在其Mozart評傳中所作的分期(抱歉,本書原作為法文,翻至日文後再由本地的李哲洋先生譯成中文,所有譯名都尋不著原文。):

音樂性偉業的「幼年時期」。一再地旅行(1756-1778)。
成熟(1779的一月自巴黎返鄉起,至遇到了Bach作品的1782年為止)。
老練(1782年12月31日獻給Haydn的第一首四重奏曲起至1788年八月十日完成「朱比得交響曲」為止)。
晴朗的精神(1788年九月27日為普夫貝格寫「嬉遊曲」起至「安魂曲」為止)。

(本表引自全音樂譜出版社,永恆的音樂家──莫札特,歐夸兒著,李哲洋譯。第117-118頁)

當然,要了解Mozart,絕對不是只要看看他的生平(雖然這是相當基本的。老實說,為了更深入,我將他的生平年表背得滾瓜爛熟)就夠了。唯有真正地去接觸他的音樂,才勉強能算是對偉大的Mozart有那麼一點點接近。這裡,我列出一些較為常聽到的曲目供大家參考:

K1 Minuet and Trio for Piano in G 別看這數字小,第一首作品是六歲寫的,音符聽起來簡單。探究起來,它的精緻可要人無地自容囉!
K19d Piano Sonata for four hands in C 最早的雙鋼琴作品,充滿可愛的童稚之氣
K138 Divertimento (Quartet for Strings) in F
K183 Symphony in G minor 和四十號交響曲同調性,是為早期作品中絕佳之作。在AMADEUS片中用來開場。
K216 Concerto for Violin in G
K219 Concerto for Violin in A 充滿土耳其味的小提琴協奏曲
K250 Serenade in D (Haffner)
K265 Variations for Piano, "Ah, vous dirai-je" 這就是有名的小星星變奏曲
K297 Symphony (Paris) in D
K299 Concerto in C for Flute and Harp
K304 Sonata for Piano and Violin in E minor 與下面這首K310這兩件小調作品完成日期皆是在其母逝世不久,或許這種格外的悲傷使得這兩件作品張力更增不少
K310 Sonata for Piano in A minor
K313 Concerto for Flute in G
K320 Serenade in D
K331 Sonata for Piano in A 常聽到的土耳其進行曲(輪旋曲)就是這裡的第三樂章
K364 Sinfonia concertante for Violin , Viola in E flat
K365 Concerto for two Pianos in E flat
K385 Symphony (Haffner) in D
K397 Fantasia for Piano in D minor (D)
K414 Concerto for Strings in A
K417 Concerto for Horn in E flat
K421 Quartet for Strings in D minor
K425 Symphony (Linz) in C
K427 Missa in C minor c小調彌薩,Mozart宗教音樂的精品
K447 Concerto for Horn in E flat
K453 Concerto for Piano in G
K456 Concerto for Piano in B flat
K457 Sonata for Piano in C minor
K466 Concerto for Piano in D minor 本曲和K491是為鋼琴協奏曲中唯有的二件小調作品。這作品的第二樂章是AMADEUS電影的片尾音樂。
K467 Concerto for Piano in C 這首鋼琴協奏曲的第二樂章是著名的電影配樂
K475 Fantasia For Piano in C minor
K488 Concerto for Piano in A
K491 Concerto for Piano in C minor 張力十足的小調作品,曾是我最喜歡的
K492 Opera buffa, "Le Nozze di Figaro" 歌劇費加洛婚禮
K495 Concerto for Horn in E flat
K516 Quintet for Strings in G minor
K522 Divertimento in F, "Ein musicalischer Spass" 音樂玩笑。Mozart諷刺三流音樂家的爆笑之作
K525 Eine kleine Nachtmusik in G 小夜曲,這首很少人沒聽過喔!
K537 Concerto for Piano (Coronation) in D
K543 Symphony in E flat
K545 Sonata for Piano in C 有彈過鋼琴的小朋友都會知道這一首的
K550 Symphony in G minor 很難沒聽過這首第四十號交響曲罷?
K551 Symphony in C (Jupiter) 最後一首交響曲,被稱為萬神之王「朱彼得」
K570 Sonata for Piano in B flat
K576 Sonata for Piano in D 最後一首鋼琴奏鳴曲,受Bach影響,有複音音樂風味
K588 Opera buffa, "Cos?fan tutte" 歌劇女人皆如此
K620 German opera, "Die Zauberflote" 歌劇魔笛
K622 Concerto for Clarinet in A 旋律甜美的豎笛協奏曲
K626 Requiem 安魂曲

重要名詞:

Major大調;minor小調;Sonata奏鳴曲;Symphony交響曲;Concerto協奏曲;Duet 二重奏;Trio三重奏;Quartet四重奏;Quintet五重奏;Devertimento嬉遊曲....下次不翻了,自己查字典吧!

老實說,列出這張表的過程,真的是令我非常地痛苦及充滿罪惡感。從作品總表中每劃去一行,我就覺得非常地可惜──如果因 為我沒有列出某些作品,而讓大家錯過的話,就....雖然如此,為了讓剛開始接觸 Mozart的人能順利地進入狀況,我還是前後共刪了三次之多,才留下這些我認為是精品中較易接受的作品。其 中尤其通俗的作品,再加上中文的說明,希望沒有人覺得太多──我真的已經盡力了。如果要我再刪的話,我會對不起自己良心的!

我不好意思像歌德一樣說Mozart之後再也沒有人有資格作曲了這樣的話(雖然我很想!),但是, Mozart之於我,是我第一個知道的作曲家,也將是最後一個。

A great poet uses but the twenty-six letters of the alphabet, and without devising a single new word gives voice to thoughts undreamed-of. (Mozart 正如一偉大詩人,毋須創造任何新字,僅僅用二十六個字母,道出了我們幻夢未及的情感。)

Mozart, His Character, His Work by Alfred Einstein

AMADEUS音樂專業站站長,李璨光

12-27-1992 9:27p


註:本文原為AMADEUSBBS 站開站紀念專文。